今天是:  

習 慣

      

   

  夜一點一點邁著腳步,走向深處,偶爾有幾點蟲兒做夢時的驚叫,蟬兒此刻是寂寞無言的,空調的水卻嘀嗒嘀嗒在開著會議,不知為什么這么多東西要討論。 

  桌子上放著一杯茶,有茉莉的香淡淡繞過鼻尖,飄向窗外,想勾引什么呢,大半夜的都在夢里呢喃中,此刻,熱氣是沒有了,只有空調之后的冷,鎮得住夏天的放肆。燕子捧著手機,幾行幾行地在文字中奔跑,那是一種與時間的比賽,對手是時間與寂寞,這個比賽已經進行了二十年,依然沒有結束……燕子不知道結束之后,自己要干什么。她怡然自得地讓自己投身于跑道,成了一種日子的構架,一種生命的常態,一種精神的放養。眼睛累了,閉一會兒,心神累了,放下手機,可心卻不知道該放在哪兒。想找個人打一架,或者罵一頓,或被罵一頓也是好的,釋放出心底的魔鬼,斯文的燕子自然是不敢。 

  婆婆在隔壁的房間里,有一聲無一聲的呻吟,不是因為疾病,只是一種心里的安慰,好像不呻吟的夜一天就沒有三餐似的。最為好笑的是,一個下午,住院后回來不久的婆婆,跑出來,扶著墻叫燕子幫忙穿衣服,眼睛里溜過一抹得逞的小得意,燕子自然看見了,只是不愿意計較,默默地替她穿好衣服,問她還有什么,她說剩下的自己可以弄好。 

  每天買菜是燕子的功課,趁著課間的空隙,急忙忙跑出去隔壁市場,買上兩三天的菜,有時候來不及煮就爛了,有時候忘記煮就丟了,而婆婆每天坐在校門口聊天,很多農村來的老婆婆老爺爺,就在校門口擺著菜攤…… 

  藍是個工作狂,中午懶得回家,在單位食堂對付之后,就可以美美的睡個午覺,不用來回跑,這種大都市的節奏,他巧妙地合拍了,下午自然是晚歸一族,等學校不值班的老師都回去了,學生們吃了晚飯,他才慢悠悠回去,心情好好的,象一個學校的男主人一樣,裝著許多許多的滿足。于是,家里的晚餐總是等得燕子的肚子哇啦哇啦抗議的時候,或者受不了,只能自己隨便找點東西填肚子,再等他回來。女兒讀大學之前,往往等得不耐煩時,就開吃,等他回來吃剩菜剩飯,每次催他早點回來,結果都一樣,于是沒有人再提。 

  周末與假期,有和沒有都是一個結果,他自然是天天往學校跑,似乎一天不去,心里空落落的,那種熱戀中的感覺二十六年來,一直保持不退。他在學校的臥室像一個收破爛的攤子,到處堆著東西,他也不愿意收拾,仿佛那樣的存在是最合適自己心意的戀人魔力的臉。辦公室倒是收拾得干干凈凈,像一個穿著光鮮衣服的男人,時刻等候著領導接見,抽屜里有大串鑰匙,那就是他的寶貝疙瘩,掌管著學校的課室和相關的一系列的宿舍與實驗室等。抽屜里另一種寶貝就是一堆獎狀和證書,一張張堆積起來,仿佛他的腳印一個個拓印下來,堆積在一個抽屜里,每當看見它們,心里就像吃了興奮劑、抽了大煙一樣,干勁潮水一樣涌來。 

  女兒大學畢業回來,他一如既往地外出應酬,恰好,燕子出差一個星期,在女兒那個地方,兩人一起回來,煮了飯,與婆婆三人一起吃,八十多歲的婆婆話匣子打開了,有一句沒一句問著自己的孫女,牙縫漏氣,挺不清晰,可她不知道呀,只顧自己說著,說完一件事又一件事,評論家一樣…… 

  暑假已開始了一個星期,燕子在飯廳給一個朋友的女兒補習,發覺自己的眼睛突然多了一些東西,堵得慌,一時沒有找到原因,后來,出去客廳,發現藍坐在客廳里玩著自己的手機,奇怪,他今天上午沒有出去,怪不得眼睛瘆的慌。 

 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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